走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街头,随处可见身披灰色“外衣”、动作敏捷、惹人喜爱的小松鼠。100年前,松鼠在华盛顿还是稀罕物,而今,人们惊奇地发现,这群灰色的小生灵俨然已成为这座城市的新主人。
有人喜爱它们,有人讨厌它们,大多数华盛顿人对这些遍地都是的小动物已习以为常,看到灰松鼠在大街小巷蹿来蹿去的感觉,跟看到一位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松鼠进驻国会山
细说起来,华盛顿的松鼠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历史变迁。像很多华盛顿人一样,早期的松鼠也是从别处搬来的。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哺乳动物馆馆长理查德·托灵顿说,19世界末到20世纪初,世界上很多地区都在引入松鼠,东方灰松鼠就是在19世纪80年代和20世纪被引入英国和南非的。20世纪初,美国国家动物园从加拿大引进了18只黑松鼠。如今,数量众多的黑松鼠恐怕就是它们的子孙。
据史料记载,100多年前,华盛顿公园和绿地里的松鼠可谓凤毛麟角。东方灰松鼠算是这里的原著民,19世纪末因遭到大肆捕猎而濒临灭绝。20世纪初,为了给空旷的城市增加一点乐趣,一些自然爱好者、政府官员和热心公益事业的城市居民,开始积极推动在拉法耶特广场、国会山及公园绿地等很多地方放养松鼠。1901年的一份《华盛顿邮报》在头版刊登了国会建筑师准备将松鼠引入国会山绿地的消息,文章的标题是:一群有趣的小动物将在这里重获自由。民众对此项工作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随后几年,数量可观的松鼠出现在拉法耶特广场和街对面的白宫草坪上。
松鼠的到来给公园带来了勃勃生机和无限乐趣,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也算是这座城市的“公仆”。
最初引进松鼠的是一位名叫爱德华·施密德的当地动物经销商。施密德创办的公司,专为美国总统和达官贵人提供各种宠物。他与当时的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私交甚笃。据报道,在白宫草坪上,陪伴罗斯福的孩子们一起玩耍的小松鼠就是施密德提供的。
很快,小松鼠成了拉法耶特广场上一道独特的风景,吸引当地居民来喂食和观赏。人们安装了专为松鼠设计的房子和铁质的喝水容器。好心的居民害怕严寒让小松鼠们食不果腹,于是政府承诺,公园警察承担起给松鼠喂食的职责。
随着城市人口的膨胀,华盛顿建立了大量公园和绿地,同时引入小动物。早期的中心公园设计者,包括国会的景观设计师,正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把松鼠引入了他们的设计。蓝天白云之下,茵茵绿草之上,有那么几只可爱的小生灵,或专心致志地啃果实,或在树丛中奔跑跳跃,嬉戏玩耍。此情此景总会让那些疲于奔波、脚步匆忙的人驻足观赏,说不定还会勾起他们对童年乡村时光的美好回忆。
“诱鼠行动”被迫终止
随着松鼠数量的增加,华盛顿的居民们开始担心这些小家伙的福利待遇,人们抱怨流浪猫经常吓唬、捕杀松鼠,甚至有人建议政府成立专门的巡逻队,打击那些残害松鼠的不法之“猫”。还有人写信给公园管理部门投诉:养犬者放任宠物狗追逐松鼠;一些喂食盆太脏,可能影响松鼠的健康。
松鼠的吃饭问题一直备受关注。比如,1929年,负责监督华盛顿地区公园事务的联邦办公室主任格兰特(美国前总统格兰特的孙子),在给一位关心松鼠口粮问题市民的回信中解释说,每年该机构和公园警察要向全市的松鼠发放大量生花生,政府还在拉法耶特广场设立了一个喂食场所,动物爱好者们可以在那里给松鼠和小鸟喂食。日益拥挤的城市交通也给松鼠的安全带来了威胁。有人甚至就此专门给格兰特写信,建议政府建设专用的过街天桥,帮助松鼠安全通过被汽车占据的马路。
虽然爱护松鼠的声音占据主流,但也有人对肆无忌惮的松鼠感到十分郁闷。家住华盛顿海军天文台附近的一户居民,在1926年写给公园管理部门的一封信中抱怨,松鼠毁坏了灯泡和植物,并且企图私闯民宅。
1955年,被惯坏了的松鼠竟然想“在太岁头上动土”。据报道,大批松鼠聚集在时任总统艾森豪威尔在白宫的私人高尔夫球场上,而这个球场就在椭圆形办公室外。打扰总统工作可不是闹着玩的,白宫松鼠巡逻队如临大敌,发起了一场代号为“诱鼠行动”的诱捕和遣散白宫松鼠的秘密“战斗”。这一行动很快被媒体披露,公众反对声浪骤起。几天后,白宫被迫声明停止捕鼠行动。
上世纪60至70年代,“鼠患”问题愈演愈烈,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1977年拉法耶特广场的松鼠“婴儿潮”事件。据报道,在两天时间里,那些出生不久的幼鼠啃噬了广场上价值2200美元的天竺葵,还咬断了超过一半的树苗。公园管理部门试图诱捕和重新安置这些松鼠,但行动很快在民众的反对声中被迫偃旗息鼓。在广大“爱鼠”市民的关心和保护下,松鼠的生活一天比一天滋润。
白宫曾是无数游客首选的旅游景点,如今却壁垒森严。记者和一只松鼠不期而遇。它直立在白宫南草坪的一方石墩上,表情严肃地看着栏杆外驻足围观的游人,颇有几分白宫主人的神气。旁边的一位美国老兄戏谑道:“瞧它那神气样,这是总统的松鼠!它大概也叫布什吧。”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也许,华盛顿注定是松鼠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