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运杰一把吉他、纸笔若干,青春流淌于六线谱间
青春烙印六线谱,时光默默刻南洋。小聪明里初试水,难忘交大今夏风。
注:《小聪明》、《今夏的风》均为储运杰的音乐作品。
2010级军晚的舞台上,一名男生抱着吉他安静地坐着,随着指间音乐的流动,他张嘴缓缓唱了起来:“六点整的闹钟,好像老响不够,我有点无厘头。乱发睡眼惺忪,迷彩服一套头,把水壶慢慢地灌够……”轻松愉悦的曲调配上恰到好处的歌词,这首由他自己填词作曲的《今夏的风》,一时间传遍了校园和网络。
他就是储运杰,来自上海交大法学院大二的学生,一把吉他、纸笔若干,青春流淌于六线谱间。
音乐是少时伙伴
真要说起储运杰和音乐的渊源,还要追溯到他五岁那年。当时周围的小朋友们都在周末上起了兴趣班,心里面有些痒痒的他,忐忑着和妈妈说自己要学钢琴。月工资不到两百的储妈妈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半的工资支持了他这个决定。感动之下,储运杰在琴椅上度过了童年,从对黑白键的一窍不通,一直到能流畅地弹出名家大作。
可逐渐地,虽然他弹奏的音乐在旁人听来悦耳动人,但在情感细腻的他看来,“不能理解作者的情感就去演奏,体会不了音乐真正的精髓。”虽然背下了一百多页的琴谱,但当时的年龄让他不能深入体会每首曲子背后创作的灵感和情绪,指尖飞扬出曼妙音符,心中却是乱麻一团。考虑再三,他决定,与其逼迫自己囫囵吞枣地练习,倒不如就此打住。
走向青春期的他,开始听起了例如陈绮贞、张悬等台湾歌手的独立音乐,歌曲背景中简单撩拨的吉他声,开始抓挠起储运杰的心头来。他放下了厚厚的琴谱,拾起了似乎早已等待他多时的吉他,一个人开始埋头琢磨了起来,按弦的手指发疼、和弦的转换跟不上,一拥而上的困难在他的苦练下一一攻破。弹得多了,储运杰越发离不开吉他的陪伴了,“钢琴还是有些严肃,有点正式,而吉他却是很符合我的性格,大方随意,想唱就唱。”
而有着细腻心思的他,还会特意给自己的吉他取上名字,像一个伙伴一般呵护照顾着。现在陪伴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第五把吉他,也是陪伴他上军晚的这一把。他抚摸着琴身,慢慢说道:“我叫它‘CIMIC’,是自由的意思。”名字里更多的,还有他对于医学院的回忆——CIMIC正是医学院一栋建筑的名字,他用这个特别的方式,纪念那一年的青葱岁月,如歌一般,自由飞翔。
音乐是心情诗歌
刚开始练吉他弹唱时,储运杰都是唱的别人的歌,模仿他一直以来欣赏的陈绮贞、李健等独立音乐人的风格。简单清爽的曲调,不加修饰的唱腔,让他有了“男版陈绮贞”的外号。同样也是因为这些音乐人的影响,储运杰内心对于原创充满了热情。“我感动于他们音乐中的诚实。”他认真地说道,“没有矫揉造作、故弄玄虚的歌词,一字一句都是在诉说生活。”
军晚上唱响的那首《今夏的风》算来已不是是储运杰最早的原创作品了,早在十一岁那年,刚上初中的他就捣鼓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首歌:《小聪明》。歌曲里用“我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但其实我心里鬼主意特别多”这样的语句,来表达当年的他面对严厉母亲所施展的“小小伎俩”。虽然歌词已经记不太清,但回忆起这首歌来,储运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在旁人看来,“原创”似乎就和“煞有介事地坐在桌前,一整天写谱填词,天马行空”脱不了干系,而在储运杰看来,原创并不拘泥于形式,更是抒发自我情感的一个绝佳方式。就好比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完成创作的《今夏的风》,虽然“无心插柳”地被选为了10级的军训歌曲,歌中蕴含的还是他对于医学院好友们的留恋(储运杰大二开始转入法学院就读),对于军训这最后共度的时光的眷恋——今夏的风吹过,留下拂过面庞的温热。
他对音乐的理解很朴素,那就是自己的音乐要能在时光中保持着本色,用音乐记录成长中的点滴。略带敏感的他一直在为生活、为情感写歌。正如他自己说的:“音乐并非我的职业,我只是在给自己和朋友们唱歌。”
《To Seventeen》是今年寒假时储运杰写给自己幼时好友的歌。好友的生日宴会上,漆黑的屋子里只有蛋糕上的蜡烛在闪烁着灯光,他看着朋友闭上眼许愿时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想起了他们一起哭过笑过的这些年。在吹灭蜡烛的一瞬间,灯光亮起前,在黑暗中他想到了那一句“To Seventeen”,给我们永远的十七岁,“no leave,no worries,no depression”。就好像唱着民谣的校园歌手,背着吉他走在曾经的校园里,对一起走在时光里的朋友说,还记得我们的十七岁吗,没有离别,没有忧伤,没有绝望。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一起奔向远方。
音乐是过往岁月
从十一岁的那首《小聪明》到今年暑假的《今夏的风》,储运杰的音乐似乎一直携带着属于一个男孩成长的印迹。一路走来,对储运杰而言,最无法割舍和表达的恰恰是对母亲的爱。
储运杰的妈妈是名小学教师,对儿子的要求很严格,这让小时候的储运杰又爱又怕。储妈妈为了让他养成良好的习惯,有时甚至要让好动的小运杰在凳子上坐半个小时不准动。而小学老师的工作是辛苦且忙碌的,储妈妈不得不让储运杰每天下课后去外婆家吃晚饭,下班后再接他回家。
这样的接送一直持续到冬天,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几乎每天下大雪,和大多数小孩子一样,储运杰是有些期待下雪的,下雪带来的福利是远超过寒冷的。白天除了上课就和小朋友们一起打雪仗,回到外婆家累得倒头就睡。每一次睡着时妈妈都还没下班,等她来到外婆家时,储运杰已经缩在被窝里睡得香甜。从外婆家到家里有几里路,大雪天的夜晚,路上几乎看不到车辆。寒风中,有那么几次,储运杰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自己趴在妈妈的背上,整个身子被包得暖暖的,只露出小半张脸,隐约听见外面的风声。他知道,妈妈来接他回家了,便安心地睡了过去。一个冬天过去,每个清晨都在自家温暖的床上醒来,而那雪中一步一步的路,就像一场梦一样。储运杰问过妈妈为什么不让他就在外婆家睡,而回答只是,妈妈想带你回家。
写过那么多首歌,储运杰却说从没想过为家人写歌,因为所有和家人的记忆就是一首最优美的旋律,这段旋律无法奏响,如儿时的雪,雪落无痕。而儿子对写歌的热爱,也得到储妈妈的支持。“不管你今后做什么事,有什么样的成就,都不要忘记自己原来的样子,不要丢失生活中最本质的东西。既然爱写歌,就要好好坚持下去,即使不被认可,那也是自己宝贵的一笔财富。”妈妈说。
母亲的这番话深深地打动了储运杰,他说,不管今后生活再怎么忙碌,都会想办法空出时间来写歌,因为这已经融入到他的血液中,成为生命中最柔软也最执著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