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南雁的博客》的博客,点击查看博客原文
肖芜给我打电话,说自己正在研究股市的周期规律图,并在模拟中发现准确率极高。“等你们下次再来温哥华我一定请你们到最好的饭店去吃。”他在给我的电话里掩饰不住他的兴奋!
他的岳母是我公公南大的同学。他们两一个是坚定地“布尔什维克 ” ,一个在西方生活久了,思维方式也在西方。他们政见不一,都个性倔强,两个老同学矛盾的焦点都是为了那个“功”。那次我公公被相关组织部门请去,才知道事情出在温哥华那儿。
我公公说对方总是打长途来,他不好意思辜负对方的善意。当他把寄自温哥华的相关书籍交给组织时,他也知道了温哥华打长途到中国比打国内长途电话还便宜。这让老人少了许多的内疚。他们至此也断了往来。
三年前我们到温哥华小住,公公才有些遗憾,想找老同学却联系不上了。可我先生想到了一条路径,“找到她的组织就会找到她这个人。”果然,第三天我们就有了她的消息。这个不平凡的老太太人没到,语先行,精神矍铄,状态极佳。
她是坐免费公共汽车来的,开口闭口这里对老人好,社会福利好,进而给我们洗脑,我和先生出于礼貌,让她尽兴抒发,在她言词偏激时我竟不住夺回了话语权:
“尊敬的阿姨,我们是改革开放的受益人,我们不能违心地附和你,有机会你一定要回国看看,那时我们的讨论可以客观些。”她用眼晴向我先生声援,
“南雁的话的确代表了一些人的意见。”我先生笑着委婉地对她说。
“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很有才华,你们在国外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她清了清嗓门还想说什么,进来了她的女儿和女婿。
“肖芜,我们家的博士,从日本留学回来:张娜,上海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张娜是她的女儿。老太太介绍到。
怎么看肖芜都不像她说的,他是陕西人,1.8的个头,所有的骨关节都像他的肩一样宽大。人比较黑,是那种个高背勾的人。没有一丝的书卷气。当我们问及他们所从事的职业时,他们说:“刚从大陆回来。”老太太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夫妻两这时也面面相觑。
当张娜说明天要带我们去饭店吃饭时,“丑姑娘也要见公婆,到家里,就在家里包饺子”。老太太一言九鼎。
我们因常去国外,行李里那次放的是美加版的GPS导航仪,第二天傍晚,当他们看到我们走过一堆黑人小孩,已站在了他们住的(像好莱坞电影里60、70年代)汽车旅馆般的建筑门前时、很吃惊,在他们的引领下我们上二楼(经过三、四户)到了他们家。
这是加政府提供的廉租房,小两间,屋里陈设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可能这里植被茂盛,空气水分含量高,他们的房子窗户小而少,人多(他们家两个孩子两个老人)那床腿跟地面的接触处有不少散开的黑碎泥,生活情形有点像我们初到北京时那样,空气里都含着窘迫。(那些太多的纸箱子让我遥想起我当年、我们在北京的打拼生活)
直到我们吃完饺子肖芜才回来,他虽然穿戴整齐,但头发还是湿的。食指上包着白纱布。
“你开模具不能分神!我们等你半天,你顾面子不在家洗澡,你应该相信南雁他们,当木匠不丑,这里没有人会笑话你——”在老太太无忌的笑声里肖芜瞪大了眼晴,我看到了他黝黑的脖子上那暴突的青筋。
“天哪!哪里有地洞,我愿替他钻——”我想告诉他,我曾在老家也叫卖过气球和苹果,人都是参照环境走过自己的,可那次,快言快语的我,话到嘴边却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