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十年(大儿今年十岁,小儿八岁。)在家做得绝对是正宗的广东菜,照理儿子应该很认同日常饮食才对的,可有一天,小儿子满脸惊恐地盯着我把鱼头夹进嘴里,他大声地叫:“哥哥, 你快来看,妈咪她居然吃鱼的头,就要吃眼睛了!”他还夸张地装成要吐的样子。这时我才发现中西饮食的差异已经渐显端倪。上学了的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起码他们的小朋友们是不吃这种东西,也没听老师说鸡的脚丫可以吃进肚子里头,更没在图书里看到小狗熊也喝花生猪尾汤。可试问我们中国人有几个不吃的呢?不光在家五花八门地做,做不了的就到唐人街酒楼拼命叫,吃不完打包回家继续吃。
我们餐馆的熟客兼朋友白兰敦就专门问我在哪才能吃上这些美食,他告诉我,法国的上等餐馆才提供猪手的佳肴,我给他写了张纸条,叫他拿住去珍宝楼给那些楼面看,肯定就能吃得到。纸上写着:这位可爱大律帅想吃鸡脚猪手牛什之类的点心,请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多谢!不久,白兰敦又来餐馆了,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宝珍楼那顿饭有多从美妙,他和他的几个朋友都非常高兴,特别是大维,大维是谁?是刑事法官也。
我想中西饮食差异并不完全是因为习惯上不同,很大程度上受人的心里和想象力影 响,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在白兰敦他们看来,那些他们这辈子从没有吃过的东西美味无穷,不管它们是属于动 物的那一部分,它们就是餐桌上的美食;
我儿子他们就认为,那些东西曾经踩在脏地上,味道再好也不能放进嘴里,那会把脏东西也吃进去的,以前吃是因为不懂事。我这个当妈妈的当然做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不知不觉,我们大人爱吃的食物从此在家里的饭桌上消失了,不管你肯不肯承认,反正我就败下阵来。
直到有一个晚上,跟儿子们聊天时,大儿子毫不含糊地说,他长大肯定会娶个漂亮的中国女孩为妻,还要养育三个儿女。我听罢不禁老怀开笑,管儿吃不吃鱼翅、蛇羹、东江狗肉褒,原来吃炸薯条长大的孩子那颗中国心是怎么也吃不走的。(摘自英国《英中时报》;文/叶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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