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站在位于日本静冈县的富士山本宫浅间大社门前,看着高大雄伟红色的“鸟居”(中文大致可以译为“牌楼”),望着由此渐离渐远铺陈散布的一栋又一栋殿宇的时候,感到日本人的“微缩”意识很多时候是出于岛国地域狭小的无奈,只要稍微有可能,他们内心还是希望能够扩大、扩大、再扩大的。
就像眼前这座公元806年兴建起来的浅间神社一样,到1604年经由德川家康之手增建了正殿、拜殿、币殿、舞殿,而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又将其“富士山本宫浅间神社”之名改为“富士山本宫浅间大社”一样,悠悠1200多年的历史,从中显露出来的是持续的“造神运动”,还有就是持续的拓展延伸了。
值得一说的是,如同中国地方上为争夺“夜郎故乡”而打得不可开交一样,日本静冈县和山梨县也一直为富士山属于哪一个县而争执不休。但是,争来争去的结果,是把富士山海拔2700米以上到海拔3776米顶端的山地都划归为浅间神社的“社地”,让它即不属于静冈县,也不属于山梨县,玩“共同开发”了。这就是日本人解决土地所有权纠纷的智慧。
导游告诉我,中国电视连续剧《杜拉拉升职记》在浅间大社拍外景的时候,杜拉拉做了一个不应该做的动作——坐在神社门楼的台阶上。听后,我悄悄地笑了,因为我知道来自中国外企的白领杜拉拉纯粹把这里当作了一个观光景点,她是来释放职场压力或者说是来演绎爱情的,她心中本来就没有神。
我猜想,中国人到日本的神社里面,大概很难搞清里面供奉的究竟是何方神仙。何况,在日本也有“八百万之神”的说法,神之多,难以计数。更有意思的是,日本所供奉的神,也不都是“日本造”,比如,著名的“七福神”里面,真正的日本神只有两个,其余的五个分别来自印度和中国,好像一个小小的联合国一样。如今,日本人也不愿意承认日本神道在远古时受到中国《淮南子》影响的“元素”了。对这些,日本人类学家石田一良在《日本文化》一书中也说过,神道的特性之一就是频繁地改变容貌,犹如一个不断“变换服装的偶人”。
这样,中国人徜徉在日本神社之际,最感兴趣的可能就是那个木架子上密密麻麻挂满着的“绘马”木牌了。这种“绘马”,翻译成为中文大概可以叫做“许愿牌”的。在中国,人们很难有一个随时可去许下自己的心愿的地方。在日本,无处不在的大大小小的神社里面,都有可以悬挂“许愿牌”的地方。人的内心总是有渴望和祈求的,总是需要倾诉和流露的,这种“许愿牌”或许就满足了日本人的精神需求。
当然,杜拉拉与恋人王伟一起到浅间大社后,也在“许愿牌”上分别写下了自己的心愿。杜拉拉写的是“希望有一天还能回到这里,在下雪天,和他一起,幸福地泡在温泉里”,王伟则写道“希望每年都帮她实现一个愿望……”——读着这样挚诚的心愿,每个人都会感受到清纯恋爱的甜蜜与温馨,都会产生在一块木制“许愿牌”上写下自己心愿的冲动。
这个世界上,最能够经受考验的是爱情。同样,这个世界上,最经受不住考验的也是爱情。岁月荏苒不久,杜拉拉和王伟两个人关系破裂。当杜拉拉一个人再次来到富士山本宫浅间大社里面许愿的地方,再次看到王伟写的许愿牌时,心中涌起的只能是伤感,或者是“男人真不是东西”的感慨。
分布在日本全土的大约11万个神社,本来就是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或者说是恐惧而产生的。大和民族希望借助供奉在这里的神,来平息一切已经发生或者可能发生的不幸。但是,当它在明治时代走火入魔与曾经帮助它的佛教分离的时候,当它成为对外侵略战争道具的时候,它的作用就在渐渐地改变。如今,当它希望恢复到“原点”的时候,里面一座座“慰灵碑”、“忠魂碑”让其失去了这种可能。正因为如此,我在这个“统领”着日本1300多个浅间神社的“富市山本宫浅间大社”里面并没有过多地驻留和巡览,正殿门前左右分布的两面迎风飘扬的太阳旗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异样,因为即使是在散发弥漫着浓厚血腥味和阴魂的东京靖国神社里面,我也是在其正殿面前看见只有一面太阳旗的。于是,在浅间大社,担心新的发现会搅扰了我尚且不错的心绪,除了抓拍几张“巫女”击鼓有色无情的动感照片以外,就是徘徊在“涌玉池”边了。因为,这里不仅有富士山融化之雪形成的一汪池水,更有一群群寻寻觅觅的灰色飞鸽。
池水与飞鸽,缓缓流淌与盘桓飞旋,犹似悠悠人生的一首歌。
本文章关键词:日本留学 出国留学 日本留学预科
留学114为您提供更多出国留学,国内留学预科更多信息www.liuxue11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