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洋博士衣锦还乡,对于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出国留学的大学生来说,是心头最深的梦想。然而,这些“天之骄子”未必每一个都能在人生的较量中胜出。
一个昔日国内“神童”,一个当年留洋博士,出国时风光无限,最终却在欧洲遭遇人生的“滑铁卢”,好在,他们并不认输,依然期待着未来的成功。
“黑”了20年终获身份
“我的人生从40岁开始!”
孑然一身,头发半白。胡乱拿起几个面包就啃起来,突然好像吃到什么异物,于是把面包渣滓吐出来,看看,挑拣一下,然后又塞进嘴里了。
谁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穿着油腻腻的白色制服、在意大利小镇的中餐馆后厨干杂活儿的中年男子,在十多年前,曾经是16岁就进入国内某知名大学物理班、22岁就被公派到意大利攻读博士学位的“神童”。
如今40多岁的Andy不愿意多谈自己少年时的辉煌,“不说这个。”他深深吸完一口烟,狠狠用脚踩灭烟头。
22岁时,Andy公派留学意大利,教授宠爱、同学尊重,丰厚的奖学金足够衣食,那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日子。然而,一个轻率的选择,却将一切都打碎了。
毕业后,Andy没有回国,“黑”了下来。失去了身份,没办法找体面的工作,他最初只能和偷渡来的民工一起打黑工。靠着熟练的意大利语和英语,渐渐有华人老板找他做翻译。有一次,他被带到摩纳哥的赌场。
“他头脑真是好啊。”一个当年请他做翻译的福建老板回忆说,Andy在老虎机旁边转来转去,没多久就发现了规律。于是,他会找恰当的时机,小玩几把,总是赢多输少。
“后来,Andy总让我们去赌场时捎上他。他从不下大注,赢一点就走,就是好几天的饭钱。”
又混了几年,有个中餐馆老板见他老实,冒险收留了他,躲躲藏藏,一晃就是十多年。
“也有偷渡过来、已经拿到身份的中国女孩要跟我,我不答应。现在这种样子,别辜负人家的青春。”Andy轻轻摇了摇头。
再见到一起留学出来的旧同学,已经是最近的事。“正巧碰上,看我可怜,就花了笔钱帮我办了身份。”
Andy说,这些年很惦记国内的父母,“以前没身份,怕回去后出不来。现在我只想找份体面的工作,好好干上几年,这样回国对家里人也算有个交代。”
已过不惑之年,Andy说他的人生现在才刚刚开始,但这第一步,至少已经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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