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教授
九十年代末,我在马凯特(Marquette)大学数学系读研究生 ,同时做数学TA。以前的TA纷纷告诫我“当K教授的TA是最惨的”。K教授又叫”疯子“教授。因为他的姓读出来就像“Crazy”,加上他对助教的苛刻要求,使人觉得他就是一位Crazy教授。研究生们都想避开做他的TA。不过当谁的TA是系里定的,分到谁就是谁。和包办婚姻差不多,自己只能祈祷能福星高照了。
我第一个学期没有被分去做K教授的TA。虽然带我们的教授也不好,比较懒,总让我们做很多本来是他应该做的事。不过他对教学不认真,很敷衍了事。所以也不要求我们做什么额外工作,自己学习的时间就比较多。助教一做一年,不会在春季随便换人。所以我当时我想,至少有一年我可以避开K教授。
可人算不如天算。春季一开学,我就被通知去做K教授的助教。正是“癞蛤蟆端午,躲过了初五躲不过十五”。
K教授40多岁,一米六六,六七左右,个头小,平头,眼镜片后面的眼睛也小,不过很精神。见人永远是一副笑脸,只是并不给人和颜悦色的感觉。做起事来,你就发现他与别的教授大不一样。比如别的教授顶多就是让你去他办公室认识一下,布置一下就完了。他要专门开会,而且是开长会。还没有开学,他就来找我们TA开会。他说得很多,事无巨细,不厌其详,定了不少规定。除此之外,他还布置数学题考我们,看我们是不是会做。他布置的,由TA在习题课里考学生的 quiz题,我们都必须按照他的格式用数学软件打出来,不能用手写,而这种软件我们都没有用过,只得现学现卖。数学TA每周要上两次习题课(quiz),他要我们在他面前试讲,看我们讲得怎么样。习题课他还亲自来听。整个感觉就是,他不信任你。
我们在中国学得那些东西,对付美国大学非数学专业的微积分那绝对绰绰有余。所以考试,试讲都是一次就好。习题课他也就来了一回,后来就不来了。我以为他对我们放心了。后来有一次,他见了我,神经兮兮的招手让我过去,然后压低嗓门对我说:“学生们说你的习题课讲得不错”。然后笑笑地走开了。原来,他背后问学生看我们讲得好不好,看来他时刻都在监控着我们。
最难的是批改作业和试卷。他要求我们一字不漏的看学生的答案,哪怕有一点沾边,就要给分。美国学生写的字大多很难认,读一半,猜一半。好不容易搞清楚了,又得考虑给多少分。“疯子”教授一般会在几页纸写上:某某题,提到A,得1分;算出B,得3分;列出正确的方程式C,但算错了,得2分;题目问的是 D,学生解答的是E,但解题正确,得3分; 等等。不过再详细,也不可能完全涵盖所有的可能性。常常碰到他没有提到的情况,这时,我们就得将试卷交给他。他眯上小眼睛,想上两分钟,然后在纸上写上这种情况给几分。
所以一到改卷了,我们就惨兮兮的了。别的教授考完以后,助教们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就改卷完毕,做自己的事去了。但“疯子”教授的改卷,常常超过十个小时。而我们改学生的quiz也被要求这样一丝不苟地做。所以做他的助教,花在TA上的时间远远超过花在自己修课和学习上。而其他教授下面的TA,大概就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做TA就够了。
虽然TA们不喜欢他,学生却是很喜欢他。他热爱教学,很喜欢学生。有课的那天,他早晨4点多就起床,5点多到学校,将备了无数遍的课再温习一次。7 点半进入教室,当8点钟开始上课时,他已经在长长的黑版上写上了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和数字了。讲课时手舞足蹈,不时走动,很有激情。他对学生说:“有人说我是‘疯子’教授,不是K教授。有点对,我是有点crazy。不过那是为了让你们学好数学”。他上课总是深入浅出,讲得很有条理。加上激情四射,像是在表演,而不是讲课。比起别的教授来,他布置更多的课外作业。他说,我讲课就像教你们打网球,你们做作业就像练习打网球。教练说,正手是这么打,反手是那么打。简单易懂,可你就打不了。为什么?你没有练。你只有天天练,才能真正打好球。我在课堂上讲的,你好像懂了,但你不一定会做题。只有多做题,你才能会做题。和打球一样,你要多练才能提高。所以学生对课外作业多也没有意见。
看来学生也喜欢人家鞭策他们,只是要用他们接受的方法。而“疯子”教授似乎很懂得怎么让学生听话。学生都喜欢他,选他的课的学生总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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